李厚可以画很地道的传统山水。他曾画过几本山水小册页,很快就分别被喜欢上的人们买走了。但他真正有创建的却是那寂寞的抽象水墨。
明清中国水墨写意画的兴盛,笔墨技法之丰富前所未有,其实是为当代抽象水墨打下了伏笔。当今画坛吵吵嚷嚷地进行着“笔墨”之争。好玩的是,坚持“笔墨”的人未必懂什么是笔墨,看上去不讲求“笔墨”的也未必真的没有“笔墨”。
学问有“形而上”、“形而下”之别,画也有。过去的中国水墨画,无论多么强调笔墨,笔墨还是服从于形的。画山水有山水的皴法,画人物有人物的描法。那些强调笔墨之重要仿佛尤胜过自己生命的人们,却从未把笔墨放到一个可以独立审美的地位上来。李厚这样做了。
他打破了具体物象的局限,打破了各种笔墨技法的功能限制。他凭借自己雄健浑厚的笔性和同样雄健浑厚的禀性,在宣纸上放浪形骸,直抒胸怀。他可以把独有心得的某种山水皴法作为基本元素,充斥于整个画面,似山,似水,似宇宙,似万物;却又非山,非水,非宇宙,非万物。只是一种气象。
脱离理性的抽象,不能成画;脱离技术上的高度和难度,则难以成为一幅好画。李厚是当代抽象水墨探索群体中最考究笔墨的一位。扬长避短方为智者。李厚知道自己的长处。
形而上,形而下,都只是人为了说明某个观点的一种分别法,其实并无真的高下之分。上下本为一体。正如具象画与抽象画也没有根本的分别。山水是具象的,但你若站在月亮上看地球,那山水却是抽象的了。一滴水珠是具象的,当你放到高倍放大镜下观察,则又成了抽象。这就像庄子笔下扶摇于九霄的鲲鹏往下看世界的景象。
争辩往往各执一端,终不得究竟。而文坛也好,画坛也罢,看上去义正辞严但实质是无厘头式的争执是不可少的——这样争执的双方都会成为万众视觉的焦点,那好看的程度是胜过看他们的画的。李厚不善辞令,如果与人争辩一定败得一塌糊涂,所以他命中注定只好寂寞地画画。
寂寞的画一定会有寂寞的人来喜欢。
这世上谁不寂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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